舞雩

*背景沿用之前写过的现代相关系列，大概是第3人视角看那个世界的玉露。

*A面只有我自己捏的人+锦觅 建议最好是不看 或者隔着网路处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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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一岁的咏芝是天宫集团大客户部初到的暑期实习生，被分到A组跟数据。

初来乍到，事事生疏，左手检索右手做表，每晚熬到九点过后，仍是眼前一抹黑。表格同canteen早餐麦片粥般，一塌糊涂。

差两分钟就到十点，连隔壁负责看全集团合同的法务同事也关电脑离开时，咏芝接到男友来电。

内容大概还是那些，同她商量婚事。

咏芝还相当年轻，提起结婚多可怕，柴米油盐家长里短，生儿育女辅导小孩做奥数题，想都没想过。男友大她八岁，国字脸，彼此父母是旧识，出身相当正统的港岛人家，初中留澳，研究生赴英，念商科，就职保险公司。

少时也算是心动过，如今是沿惯性轨迹滑行更多。大家都是1+1=2的人，凑一块或分开都过不上根号2的人生。

男友在电话那头问，你不愿谈结婚，是不是想分手。

什么逻辑，就好比你要喝星巴克而我想去买瑞幸，就等于你不爱我。

咏芝疲惫至极，不愿多讲，匆忙放下电话。

此时走廊灯亮，有人回来了。

咏芝讶然抬头，差点以为是撞鬼。

“锦小姐。”看清来人后，她连忙同小组长打招呼。

眼前人盈盈一笑，说道：“讲过几多次，叫我阿kim。”

锦小姐穿宝蓝色缎面衬衣，黑色西裙，一双彩色蝴蝶高跟鞋，头发松垮扯成麻花辫，歪在左肩，露出右耳的大耳环。

这般浮夸的打扮，幸得她美艳，仍显得格外动人。

“阿玉讲我表格有一列数做错，想了想，还是改好它。”锦小姐的国语讲得极度蹩脚，语态似在嗔怪，可流露出的情感更多是熟络。

咏芝这才反应过来，总监若不是外出谈合作，今晚想必也会在公司过夜。

“我知你识听广东话，但我想学国语。”锦小姐又同她解释。

咏芝点点头。

“怎么？”走近她的锦小姐忽而变了神色，“你为什么哭？”

咏芝很是心慌，难道直到今天还会为恋情红眼眶，情感失态是职场大忌，何况又在上司面前，她鼠标乱点，闪烁其词。

“表格是真的难，锦小姐，请多带带我。”她最后说。

锦小姐笑了：“我之前同你讲过，我在加拿大修西洋画专业。”

“同男友吵架了，是不是？”她凝视着咏芝，幽黑眼珠好似没有分毫转动。

她很美丽，也很天真。

咏芝忽尔问道：“锦小姐，像你这样的美人，是不是爱人从来没烦忧，笑一笑，就有千百个男子来爱你。”

锦小姐一贯明媚，此刻她眼眸中的黯然，令她看起来有些许神伤。

她极不自然地转了转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说道：“你一定听说过，我也结过两次婚。”

一时间，咏芝不知如何应答，只能怪自己问了蠢问题。

刚来天宫实习没多久，她已习惯同事们茶余饭后的八卦话题永远是两位少爷和锦小姐的缠绵轶事，关于锦小姐与旭二少在海岛秘密行婚，大少返港避人疗伤的种种，花式版本不知听过多少次。

“其实女仔不是一定要嫁人，但一定要学识爱人。”锦小姐轻声说。

她的声音里有许多惶惑，同事们都讲她恃靓行凶，锦小姐当然美而自知，不自知的是对自己的命运。

“爱人很幸福，但也一定会吃苦。我很傻，从前不知道这些道理。”

锦小姐走回工位，打开电脑，回头对咏芝笑，笑颜已是从前的烂漫光彩。

“我过几日要返香港，工作会尽快同你交接，你手上的表格，可以拿给B组邝小姐先看过，再递给阿玉，免得他生气。”

咏芝迟疑道：“邝小姐？”

锦小姐点点头。

“阿玉所有大小事务，阿Lu从来都打点好，她做事，他一定放心。”她这样说。

邝小姐时常外出见客，咏芝很少在公司遇见她，留在心里的一点依稀印象便是她总穿得极为职业干练，而高跟鞋的鞋跟却总似敲在一团浸染潮气的雾里。

当时Ring少返港筹备拍卖会，钦定邝小姐一路随行。回来后有同事辗转传阅几份花边杂志，他们的背影陷入昏黄夜灯，亲密又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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