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知所谓片段
破晓时分,明楼的班机降落上海。
机场大厅接机人长队蜿蜒如蛇,明楼一眼看到明台。
彻夜未眠或闻鸡起舞,小少爷显然吃了苦头。头发蓬乱毛躁,刘海翘成一撮呆毛,穿得勉强算是正经,米白色衬衣浅灰色西裤,睡眼惺忪,无暇用手去揉。
他左手别在身后,右手抓着一个纸牌托在胸前,上书“明楼”两个大字。
明台回国不久,洋文顺溜,中文字写得歪扭,凭着一股蛮气横冲直撞,从小就这样。
小时候明楼督促明台临帖,临得不成样子。明楼只好握着他的手尝试划出规矩轮廓,一放手就脱形。明镜宠着幼弟,夸他们家明台写字有力。明楼摘下眼镜揉太阳穴,小霸王真是没法管了。
见明楼拖着箱子朝他走来,明台不胜雀跃,将写了名字的纸牌往腋下一夹,伸手握过箱子拉手。
“大哥!”
明楼看着明台微笑,“你左手藏了什么,拿出来让大哥瞧瞧。”
明台的左手原先一直背在身后,不住地动作,肩头下斜,明楼早就观察到了。
如今他这么一问,明台却不好意思把手往外掏。
他狡黠一笑,火星驱散眸中朦胧迷雾,“我偏不给您看。”
明楼抓过明台左拳,有肉也有骨头,带了点力度往前拽。
明台并不挣扎。
于是两人之间开出一朵玫瑰,花心含露,刺儿没剪尽。明台揪着花,明楼的手裹着明台的手。
明楼笑,“这点小伎俩,还想骗你大哥。”
明台认真摇头,“我比不得大哥,大哥会变魔术,我不会。”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手帕变出玫瑰,玫瑰变成真心。
下机时明楼走的是另外一条通道,绕过接机长队,他认得明台背影。
明台左手在背后握成拳头,捏着一朵玫瑰,暗淡灰败中萃染过希望的一点红,坚定如磐石,伸长脖子踮起脚,眼神应是写满热切盼望——明楼完全可以想象。
明楼从身后注视明台。小小少年,从不习惯回头望,心中敬慕非一不二,热烈的燎原火从后往前吹,光亮只在眼前,长久等待不足挂齿。
明台再不是跌一跤便习惯性往前趴,等着明楼从身后把他捞起搂在怀里的稚童。
他等待明楼光明正大向他走来,旗鼓相当谈论阴冷的巴黎,死去的语言,深渊的玫瑰。
明楼路过明台的倔强背影,逆着晨曦与他正面相逢,恰如初见。小小花招仍是惊喜,漫长岁月都是温柔。
明楼接过明台的玫瑰,两人需要一个拥抱。
调皮捣蛋的小弟如今和明楼一般高,怀抱结实有力,心跳如鼓如雷。
可他依旧是他疼爱的弟弟,他的明台。
Fin.
*楼台估计就写这么一丢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