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雩

一直游到海水变蓝。

【双鬼道】君有疾(一)

魔道祖师:薛洋x魏无羡

*(丰富多彩琳琅满目的)警告:不知道什么向;ooc;bug;羡→澄 薛→晓;私设薛洋比魏无羡小三岁左右;文风怪异。

 *吃了 @思琅  太太安利的摸鱼


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


1

魏无羡年少成名时,薛洋初出茅庐。薛洋满天下杀人时,魏无羡正躲在乱葬岗人人喊打。

当时薛洋的鬼道修到瓶颈,犹如鹌鹑蛋卡在喉咙中道般进退两难,迫切需要提高姿势水平。于是他突然萌生一个想法,去找魏无羡。至于找魏无羡做什么,还没有想好,得看具体情况,杀了魏无羡,或者拜他为师,后者听起来要更可怕一些。

他一人一剑打至乱葬岗下,腥风血雨。

过路人大嚎大哭,薛洋大魔头来啦,他能隔山一拳打死三头牛,空口生吃半个村的活鸡。

薛洋发誓他对这些事毫无兴趣。

他早闻魏无羡鼎鼎大名,诸如身长十尺,天下才共分八斗他独得九斗,热爱与美貌少女采阴补阳,一只眼睛长在鼻尖的位置跟铜铃一样大,通过金钱贿赂江湖百晓生将自己的容貌品行列为世家公子第四名。总之,完全符合话本对大魔头的应有想象。

若魏无羡真是这德行,薛洋会很失望,他可能会气得将魏无羡的舌头拔出来,眼睛戳瞎,从此再也不提拜师这档子事。

乱葬岗阴气缭绕,凶尸群来回巡逻。

薛洋嗤笑一声,张开手心一挥,嗖嗖嗖,数枚银钉箭雨般向凶尸发去。

而后他张开十指,上下翻飞,似在空中勾拨琴弦。

凶尸无动于衷。

操,认主得这般虔诚。

薛洋反手拔出降灾,寒光乍现。大雨骤降,雨水似毒液滑过剑尖。

暴雨的黄昏,很适合让死过无数遍的人,再死一遍。

凶尸残骸像焰火般接连炸开花,薛洋露出得意笑容,虎牙让他显得稚气可爱。他的确是个少年,上乱葬岗时只有十六岁。

一块断手划过眼前,粉尘飞舞,薛洋突然脸色大变,迅速捂嘴。

太迟了。

这时山岗上传来悠悠笛声,拼死抵抗的凶尸们听得号令,瞬间低眉顺眼似散步游人,哗啦啦在白骨堆间为薛洋开出一条上山的路。

薛洋挑了挑眉,迈步而上。如果此时有好事者躲在背后偷看他,可能会产生一种错觉:薛洋正在走向他的命运,但实际上,往往只有命运才能选择人。

这样的说法都是不对的,因为薛洋这个人,压根就不信命。


2

薛洋在伏魔洞里见到懒洋洋坐在地上的魏无羡,那人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青白脸色让他看起来有些疲倦,但胜在年轻,还是一副很有活力的模样。黑衣服,红发带束起马尾,漫不经心地玩着陈情上的穗子。

先礼还是先兵,薛洋思考了一会,他赫然想起那罐带来作见面礼的舌头茶刚才放在山脚忘拿了,于是已然没有选择。

你好啊。薛洋十分热情地同魏无羡打招呼,藏在掌心的银钉在说“好”字的时候飞了出去。

魏无羡抬起眼眸,随手挥了一下陈情,银钉铮一声落地。

魏无羡说:你和人打招呼的方式很特别。

薛洋说:不然怎么给你留下深刻印象?

魏无羡看了一下薛洋微微冒汗的前额,说:你中尸毒了。

薛洋这才想起尸毒那茬。修鬼道的人,随身携带解毒药是必备素养,但他的解药是用负子蟾的表皮、过山峰的胆汁和毒蜘蛛的腿毛练成,又酸又苦,喝了让人犯恶心。

魏无羡起身,走到一个用火煨着的大罐子前东舀西舀,甩手一只碗向薛洋抛来。

薛洋纵身一接,掌心温热,碗内红红火火。

魏无羡说:不想死,就先喝点麻辣糯米粥吧。

薛洋说:能活当然还是活。他低头啜饮一口,唇角抽搐。

魏无羡问:怎么样?

薛洋说:如果要我天天喝这个,我还是选择死亡。

魏无羡闻言微微勾起嘴角,面上焕发神采,好似有鲜活的气流缓缓自腐烂的地底重新发芽生长。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棕色小药丸,扔给薛洋,说: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好骗?

薛洋用两根手指捏着药丸,惊疑道:这什么?

魏无羡说:解药。

薛洋自诩身强力壮,但试无妨,于是将药丸平静放入口中,还嚼了两下。

他的眼睛瞬间亮起来,眼前水雾融融的黯淡景象,一点一滴地变得清晰。这颗药,居然是甜的,和他从前吃过的任何药或毒都不一样。

在这瞬间薛洋立定心思。当初他年纪还小,盲目无知往往是勇气的源泉。

他说:我想拜你为师。

魏无羡眨了眨眼睛:你谁?

在薛洋开口前,魏无羡迅速做了住嘴手势:我想无论你是谁,我认识你的可能性都很小,所以还是免开尊口吧,这样我和你各自都能留一份薄面。

薛洋并不生气,他控制喜怒格外有天份。他脸上带着欣喜的笑意,眸中杀气和澄澈亮光融在一起。

他说:我要拜你为师。这句请求,被他说得像命令,好似魏无羡降生于世的使命,就是为了要做薛洋的师父。

魏无羡笑出声: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个问题?

下一瞬他眼眸中的神情霍然一变,十分凝重:你有饭不吃,为什么要吃糠。


3

薛洋哈哈大笑起来,拔出降灾当空一抛,不祥之剑浮于空中,光芒幽深阴诡如黑暗中的蛇瞳。他伸出右手,灵力贯通,五指操弄如拨琴弦,降灾随着他的控制前冲后撞,剑气震得伏魔洞顶的碎石噼里啪啦往下掉,一时间似有地动山摇之势。

而后他灵气骤然一收,五指当空一抓,降灾啪一声落入他手心,似失去生机的木条。

薛洋说:有头发谁想做癞痢?

魏无羡啪啪啪鼓掌三下,点头道:我明白了。

薛洋摆这架势,就是告诉他,用灵力操纵降灾确是势头强劲,看起来很能唬人。但再厉害,也不过如此。薛洋看起来资质不错,人又聪明,可惜小时候未得悉心栽培,基本功不扎实,用正道问鼎仙途,难于登天。

就好比几千年后民间科学家舌战中科院院士,就算精通电击气功,还是难登大雅之堂。如果魏无羡能活到那时候,肯定得跳起来反驳这个比喻很不恰当,但道理就是这样。

坠入鬼道,于己而言,从来就不存在什么选择,但对于眼前这个少年来说,难道就是避无可避的命途?

魏无羡用手扶额想了一下,最后说:好吧。

偌大的乱葬岗,空洞的伏魔洞,孤零零的一个人。无聊的时候,魏无羡会吹笛御尸,让凶尸三三两两动起来,演无声戏来看。看久了觉得没意思,干笑两声这一天就过去了。

接纳新的人事进入穷途末路已成定局的人生,需要很大勇气。

他叮嘱薛洋:我有个条件。

薛洋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在听。

魏无羡说:你不要叫我师父,因为听起来我会像有山羊胡子。你以后也不要自称我的徒弟,我见你和我小时候有点像,怕别人以为你是我私生子。


4

尸毒散后,薛洋出了一身汗,外加方才力战凶尸,外袍已然污秽不堪,他同魏无羡说:魏无羡,我要洗澡。

魏无羡纹丝不动,眼见薛洋鼓起嘴就要喊出那个让他神形俱散退避三舍的称呼,他双手一撑站起来,去拖木盆。

烧水,放水,魏无羡一向讨厌照顾小孩,但见薛洋的年纪,又已错过像将阿苑当作萝卜一般种的时节。

洗完后薛洋裹着里衣,热气腾腾地站到魏无羡面前,说:魏无羡,我冷。

他的嗓音生生脆脆,拖长了声调喊魏无羡名字,好似撒娇。

魏无羡恍神,那人唤他的腔调是极清冷的,像从空中斜斜劈来的一把刀,少时还有些活泼,偶尔还几分情急时的嗔怒,后来多是怀了怅恨,怀了绝望,到最后只剩纯粹的恨,宛如他们不曾爱过。

薛洋见魏无羡呆若木鸡,于是自给自足,往洞的深处走了一点,想要捡起一件紫色的衣裳。

魏无羡骤然出手,擒住他的手腕,神色漠然:那不是你可以动的东西。

薛洋盯着那件紫衣许久,怪叫道:江氏家服?

他压低声音冲魏无羡挑了挑眉:仙门都传开了,说你俩睡过。

魏无羡当然知道薛洋指的是谁。

薛洋追问:那什么是我可以动的东西?

魏无羡缓缓解下玄色外袍,像张了口的布袋般朝薛洋当头罩下,薛洋被他压得倒退几步,将衣服夺过来自己穿。

当时薛洋尚未发育完全,比魏无羡低半个头,也要更瘦削。魏无羡的衣服套在他身上要宽身一些,他笨手笨脚地去挽垂过手腕的衣袖,眼前映出一双手,将他袖子捋上来叠好。

薛洋下意识要躲,他不太习惯别人碰他的手。魏无羡一把揪住他手臂不让他逃,目光落在他残损的左手小指上又移开。

薛洋咬着牙齿,目光中的情绪莫测难辨,说:魏无羡,你明明不是个东西。

tbc.

————

*这个故事有一百种叙述方式,为什么要用这种文风,和想表达的主题有关。

*还是留一个Tag吧,表示尊敬所有前辈。

*最近活儿多,但坑品一向很好,努力勤更。(又接了活 不好意思说立马写完了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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