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雩

*戏作

*OOC到坐在地上、飘在水上、吓得他们连户口本所在地都变了。

除夕夜，梅长苏、霓凰、飞流、黎纲、甄平一行五人浩浩荡荡地逛花街。

花市里人潮熙攘，举步维艰，自己的前胸紧贴别人的后背。需得一手护着手机，一手摸着钱包。保护重要器官为上，除此万事可抛。

飞流开道，左霓凰，右黎纲，甄平殿后，紧密围绕在梅长苏周围，生怕他被人挤着推着了。

黎纲觉得自己简直被硬生生挤掉了几斤肉，嘴上呼天喊地：“要是知道有这种好事，就应该死活把蔺少阁主拉来。”

霓凰问：“今夜怎么不见蔺公子？”

甄平道：“蔺少阁主爱凑的热闹，一向都是以他自己和宗主为圆心，飞流为半径。现在街上这人挤人的，他不来，才能展示自己遗世独立的高尚情操。”

黎纲适时插一句：“他说他得在家守着春晚呢，有他喜欢的演员上台表演。好端端的一个人，这么想不开，要去做追星狗。”

梅长苏尝试脑补蔺晨舔屏的模样，浑身上下打了个哆嗦，完全不敢想象。他问：“什么演员？”

黎纲答：“听说是一个叫胡歌的。”

梅长苏说：“哦。”

 

百合、菊花、剑兰、红掌、五代同堂、金桔……可花街上最多人肩上扛着的，还是一树桃花。

霓凰玩笑道：“兄长若是喜欢，不如买下几支，也好在新年走个桃花运。”

梅长苏仿佛感受到了她的眼刀，呵呵一声，扯起嘴角：“岂敢岂敢。”

他迅速抬手一指：“看！有好多风车卖。黎纲，快去买来给小孩子玩玩。”

黎纲稳稳接住了从天而降的锅：“好嘞。”

卖风车的摊位人太多，只有黎纲凭实力突围，梅长苏等人挤不过去，只好对黎纲实施远程遥控。

“上边，不对，左边，再左一点，哎呀，右边那只，对，把下边那只举高一点给我看看。”

梅长苏验视力似的把自己的手摆成了风车。

“中间！我要。”得到飞流首肯后，终于一锤定音。

“两只。”梅长苏比着口型，隔着人群向黎纲竖起两根手指。

黎纲差一点就误以为这是V字手势。

待他屁颠颠把风车拿来，一只马上被飞流抢了去，另一只他迟疑地想要递给宗主。

三十岁的人了，当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

梅长苏坦然接过风车，一转手给了霓凰。

霓凰一脸讶然：“我也有？”

梅长苏说：“当然，你也是个小孩儿。”

 

飞流将风车摆弄半天，目光疑惑：“风车，为什么？”

梅长苏解释道：“过新年，举着风车绕花街走一圈，能转运。风车转呀转呀，从前所有倒霉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飞流惊喜得眼睛都能发光：“也可以？”

梅长苏特别认真地点头：“对，哪怕是让蔺晨哥哥不再逗飞流，也可以。”

“都不转！”飞流嘟着嘴，用手拨着风车的叶子，想让它动起来。

“现在是逆风，而且人太多，飞流走不快。但是，飞流可以飞。”

飞流纵身而起，凌空御风，风车骨碌骨碌转得飞快，他觉得特别好玩，高兴得哈哈大笑。

其余逛花街的行人讶然抬头，被他吓得一愣一愣。

 

“我去！”滑了一晚上手机的甄平惨叫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又没咻出敬业福？”黎纲凑过头去。

梅长苏沉下脸来：“同你们说了多少次，珍惜大家面对面相处的时光，不要老是想着玩手机。”

甄平愁眉苦脸：“宗主，属下心里苦哇。”

“蔺少阁主在江左盟微信讨论组里发拼手气红包，我，我才抢到了一分钱……”

人生如戏，全靠手气。

梅长苏强行按下勾起的嘴角，安慰道：“莫慌，一分钱也是爱。”

他摸出手机，“让我也来抢一个。”

讨论组里被蔺晨发的小视频刷了屏，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在唱着什么“用相知相守换地久天长”。

从图像的呈现角度与清晰度来判断，应该是蔺晨蹲在电视机前仰头拍的。

梅长苏总觉那人眉目似曾相识，那股清朗神韵仿佛在哪里见过。因为急着抢红包，于是便不作深究。

黎纲：“宗主，明明你刚才自己还说……”

“抢红包的事，能算是玩手机么。”梅长苏恰好在这一瞬间按下了“开”。

大家伙都把脑袋簇拥在他手机屏幕上方。

88.88元！

得，最佳手气。

梅长苏的四周瞬间笼罩着一种“king of 手气”的光芒。

 

梅长苏有时觉得自己是个特别倒霉的角色，也带累了身边人总演些笑着哭的苦情戏码。难以享受畅怀的快乐，总觉得快乐都是他偷来的。连笑都不敢太大声，怕平地惊雷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在抢红包上，他居然有着这般好运气。这让他感到快活，又不可思议。

看来过年是件好事情。

年味日渐淡如水，可每至新年伊始，心中难免怀着希冀，一切的好事都会发生，所有的美梦都会成真。人也随之回到了无所不能，胸怀远志的少年时代。

身为经岁客，犹是少年人。

夜色幽深，路的两旁挂满灯笼，耀眼的红能暖进人的心里去，跟会发光的糖葫芦一样。

突然嘴馋，梅长苏忍不住咬了一口买给飞流的草莓糖葫芦。

特别甜。

一切总会好起来，他觉得往后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事。

他自己，和他所爱的人们，都会过得很好。

这一夜他充满自信，对自己，对生活。

 

黎纲嘿嘿笑着：“宗主，逛得差不多我们就该回去了。蔺少阁主说，让吉婶给我们做了汤圆呢。”

飞流开心得直跳：“要吃！”

梅长苏摸摸他的头：“好，必须让我们家飞流吃。”

吃了汤圆，一年就会团团圆圆。

他们总会这样一直一直在一起。

哪怕世界瞬息万变，沧海桑田。他们都会一直在一起，像一个完满且坚不可摧的圆。

 

Fin.

*新年快乐，心想事成，万事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