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雩

一直游到海水变蓝。

【双鬼道】君有疾(四)

魔道:薛洋x魏无羡

*警告:不知道什么向;ooc;bug;羡→澄 薛→晓;私设薛洋比魏无羡小三岁左右;文风怪异。

>>>(三)


13

魏无羡早上起得越来越晚,起先薛洋还想着法子闹腾他起来,诸如凑到他耳边突然爆发一声大吼:魏无羡你死啦?

渐渐薛洋也放弃了挣扎,有时他稍稍起得早些,闲得无聊,就自己练练剑。他算不上很勤奋的人,可见已经相当寂寞。

一天他正一边挥着降灾一边筹划着魏无羡的一百种死法,突然听得一声“不对”,止了剑势循声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的魏无羡正抱手在胸前,背靠石壁。

薛洋说:怎么不对?

魏无羡说:你灵力既已较先前贯通,就应该让这股气在全身流动起来。现在你出手的确狠辣,可惜太过刚硬,有棱有角,灵力受阻,自然显现不出威力来。

你可以圆融些,像这样。他以陈情为剑,比划了几下给薛洋看。

薛洋嗤地笑了一声,当空向魏无羡抛去出鞘的降灾:用真剑。

魏无羡没有伸手去接,降灾被薛洋用灵力控在半空,不上不下。

薛洋说:我请你用。

魏无羡婉拒:多谢,不必。

薛洋收回降灾,沉下脸:看不起我?那你用自己的。

魏无羡往前走了几步,神色轻松,继续用陈情比划:我怕伤到你。

他的招式大气磅礴,沉稳开阔,看得出云梦江氏师承,偏偏一身鬼气,身姿似寂夜中倏忽不定的游魂,变幻缥缈若缕缕无根青烟。

薛洋突然说:等一等。

魏无羡停下动作,说:需要慢动作?

薛洋走近魏无羡,猛然出手扯开魏无羡的前襟,露出一道道黑色的绷带。

薛洋说:你怎么回事?

魏无羡格开薛洋的手,重新整理好衣裳,正色道:光天化日,没大没小,你真是色胆包天。

薛洋皱眉:你到底怎么回事?

魏无羡笑着说:我洗澡洗脱皮了。


14

月亮像一张被狗小口啃过的饼子般被糊在天上,魏无羡和薛洋坐在伏魔洞外纳凉。魏无羡将陈情举至唇边,吹一支幽幽的小调。

旋律像从月华处倾泻下来,融在地上摊成薄薄的一汪水,水又化成了一个湖,小船兜转于莲丛,追逐一只断线风筝。

薛洋打断:别吵了,你这呜呜呜呜的吹个什么劲。

魏无羡放下笛子,抬头看了看月亮,又看了看薛洋,忽然问道:你信不信命。

薛洋反问:命?

命数理论上可以改,但命运只能一刻不停地追逐,魏无羡当时指的应该是命运——一种形而上的,高悬于生命以外的力量,既不具有决定性,亦不具备压迫性,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平常得像一条看不见的路,人只需要一刻不停地在上面走。

魏无羡绞尽脑汁地给薛洋解释:我曾经以为就像一条线,系在手腕上,扯着人往前走。只要力气够大,就能和它抗衡。

少年得志,忙于划船摘莲蓬打山鸡的他,曾经无暇考究个中意义。

他继续说:但后来我才知道,不是这样的,命就像这月亮一样,扑通扣在地上就成了一只碗,碗里天地辽阔,但最后绕来绕去,哪儿也去不了。

薛洋说:你不说人话,我听屁得懂。

沉静的月色像一面镜子,映出魏无羡和薛洋的影子。


15

吃食耗尽,魏无羡和薛洋复又下山。回来的路上,魏无羡悄悄买了好大一包糖,薛洋假装看不到,心里却是隐秘的欢喜。

这一趟魏无羡走得特别快,将拖着步子的薛洋远远甩在身后,任由薛洋喂来喂去,也毫不理睬。

他们走一条泥泞不堪的小道回乱葬岗,魏无羡的影子落在身后,薛洋跳来跳去,以踩他影子的头为乐。

但薛洋很快发现了不对劲,魏无羡买的那包糖不知道是松开了还怎样,一边走一边掉,随着魏无羡的脚步,糖块在泥地连成了一道断断续续的弧线。

薛洋见了,很是心疼。

魏无羡,薛洋喊住走出老远的背影,你东西掉啦!

那人回头,弯起嘴角,对他勾勾手:你走过来。

魏无羡说:不要管地上那些糖,走过来。

薛洋说:什么?

魏无羡喊道:我让你不要看地上那些糖,走过来,这是你的第四课——

落在地上的糖块,瞬间化作敲击在薛洋心窝处的利石,他想起马车轮子同时碾碎那盘不存在的点心和孩童的小指,一阵无由的狂怒暴风似的袭上他心头,忍耐到了极限,让他瞬间忆起这些天来的委屈、低声下气和一无所获。

薛洋冲魏无羡吼道:魏无羡,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猴耍。

他大步往前走,说:我待你够好了罢,你为什么一点正经的都不肯教我?

散落的糖,全在身后。

他嘶声吼道:难道就是因为我不可以叫你一声师父,你就不算我师父了吗?

薛洋在离魏无羡一臂之遥的地方站定,反手拔出降灾,黯淡日光下,一道黑色光芒闪过。

阴鸷与杀意聚于双眸,他用剑指向魏无羡的咽喉,疾风在两人之间穿过,吹散那层原本若有似无的温柔。

别用陈情,薛洋厉声制止魏无羡去摸笛子的动作,都别用鬼道,用你的随便,和我堂堂正正打一场。

你不是问我信不信命吗?我从来就不信什么狗屁命,活人要是敢挡我道,我就让他们死,死人要是阻拦我,我就让他们死上成千万遍。

咳咳,魏无羡的眸子暗了暗,反而露出一点笑:你戾气太重,刚上山时就这模样,以后……要多喝些清心降火茶。

少废话。薛洋手腕一动。

魏无羡的身形忽地委顿下去,似要站不稳步子地往前跌。

妈的你装模作样干什么,我还没……薛洋箭步上前,在他自己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捏住了魏无羡的肩。

魏无羡轻轻靠在薛洋手上,脸色白得可怕。

为什么不用灵力,你的灵力呢?

为什么不用剑,你的随便呢?

联想起之前的桩桩件件,一个可怕的猜测跃上薛洋心头,此刻他的脸色,绝不比魏无羡的好看多少。

他缓缓问出一句:你的金丹呢?


16

薛洋闯进一家医馆,清了清嗓子,问:这儿有没有什么壮阳补肾,固本培元的药?

老中医颤巍巍地打量着他,反问:是公子你用?

薛洋瞪他一眼:是不是我用,干你娘事?

眼见老中医的眼神变得很奇怪,薛洋勉强解释了两句:不是我用,别人用。

老中医的眼神怪上加怪。

我操,薛洋狠骂,麻利点都拿出来,再他妈瞅老子,我挖了你的眼睛。


薛洋提着几付草药匆匆返回乱葬岗,山上的凶尸仍在闲庭信步般游荡。

他冒出一个想法,迅速将草药甩在背后,散出银钉,双手当空胡乱抓了几下——凶尸竟像突然得了号令一般,在他的摆布下甩胳膊甩腿。

这些凶尸,只听魏无羡一人号令。之前薛洋尝试在魏无羡不在场的情况下强行控过几次,屡屡受挫。

莫非魏无羡的法术已经不太灵光了,连自己的走尸都控不住,难道……

薛洋手一挥收回银钉,狂奔上山,心急如焚。

魏无羡,你要是敢在教会老子鬼道前就死了,就算做了鬼,我也要天天咒你不得超生。


夜色中,魏无羡静静地站在观景台,看月亮。

薛洋气喘吁吁奔上来,魏无羡回身看他一眼,笑说:你回来了。

惨白月色下,魏无羡的笑容软弱无力落在薛洋心里,连同那人身上缠紧的黑色绷带,像个焚身咒般压得他不得安宁。

薛洋抬了抬手上的东西,说:我买了药。

他说:大夫说,吃了药还是真男人,想做多少就做多少次。

魏无羡摇摇头,说:没用的。

他对金丹的事只字不提,薛洋也不知道他的金丹到底坏了多少,丢了没有。

魏无羡抬头看了看月亮,那轮月亮已经很圆很圆,好似比世上一切圆满还要圆,连天狗也舍不得来吃。

他说:快到望日了。

他看着薛洋的眼睛说:你走吧。

薛洋将那几大包药往地上狠狠一甩:你这是要赶我走?

魏无羡说:你必须走。

薛洋从观景台往下张望,问:他要来找你了?

魏无羡说:是。

薛洋问:他不做宗主,要来这里和你过长长久久的日子?

魏无羡顿了顿,说:是。

薛洋骂道: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tbc.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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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问津也能日更,翘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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