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双杰】觉夏（二）
*现代，羡澄西皮向，新闻工作者设定
>>>（一）
按亮电灯，光芒填满空间，虚空被驱逐，散落在角落缝隙。
如果魏无羡今天不独自去J市，今晚也不会回来住。又是另一个无需言明的习惯，他们各有自己的寓所，感情好时一起住在江澄这里，谈不拢时魏无羡就搬回自己家，过了几天又没事人似的上门来。
在自己家的感觉，让江澄感到舒适，即便某天同魏无羡彻底崩盘亦无所谓。到那时他还是他，家还是家，好似拥有过的不曾失去。
被魏无羡那厮的突然起兴搅和一道，江澄晚餐吃得半饥不饱。
他在橱柜里找到先前剩下的一扎日本面线，从冰箱速冻柜拖出半包鱼丸。眼尾余光扫过调味架上的八罐不同牌子不同口味的辣酱，不屑正眼瞧。年近而立，要学会健康饮食，他决心今日餐单必须清淡少酱。
水开后江澄抛入面线，咕噜咕噜蒸腾而上的热气熏着他的眼。
他们平日工作不定时，很少在家做饭，厨具多是摆设，偶尔满足魏无羡烹饪辣椒炒辣酱的欲望。
他想起上一回和魏无羡出游是去Q市。难得的年假，频道里的人嗷嗷叫个不停，说组长们都休假了，还开什么工。在上车前，他们一同关掉微信消息提示——对工作的暂时逃避，只能做到这个地步，睡前还得皱着眉头逐条往回看。
动车晚点，并不敢挑战餐车上保质期为一年的鸡腿。喜来登离海很近离食肆很远，他们对酒店送餐的食物毫无兴趣。
将近十点半，魏无羡提议吃外卖送的伤心酸辣粉，二十五元的餐，粉装在塑料袋里，扑哧一声倒进汤碗。两人吃得你争我夺，很快乐。
吃完后魏无羡舔舔嘴，往后靠在软沙发上，大声说：“好——”
江澄连忙抽出一张面巾纸去堵魏无羡的嘴，怕他随口说出那句很饱。
宁嗔饥，勿怨饱，若是觉得快乐，不要轻易把幸福两个字说出口。
怕一切美好暴露在空气中便烟消云散。
江澄原先并不在意这些，自魏无羡从那场怪病中逐渐复原，他偶尔觉得惶恐，怕魏无羡只是从死神处获签一张人间暂时居留权，够钟就要被黑白无常掳走。
他相信人生当真有冥冥之中。
魏无羡躲过江澄的动作，大说特说：“好——咸。”
江澄松一口气。
魏无羡也拔了一张抽纸，马马虎虎地给江澄擦了擦嘴角，说：“我身体好着呢，你不要担心我。”
这个人当年躺在病床上发高热烧得满嘴胡话时，也是这样说的。
他们高三那年，魏无羡生了一场急病，高热不退，捂着胸骨裹着被子疼得在床上打滚。到医院一查，白细胞异常，医生说不排除有白血病的可能性。
魏无羡做骨髓穿刺那天，江澄翘掉下午的理综月考，从郊区的寄宿高中回来看他。
他当晚不打算回学校，肩上压着一个沉甸甸的大书包，习题之外的空隙，塞满四方八方倾泻而来的重荷。
烈日暴晒，江澄下公车后在医院外徘徊很久，最后慢慢地捏紧了拳头。
他在走廊见到江厌离，她脸上有哭过的痕迹。
江澄问姐姐：“金子轩呢？”
江厌离摇摇头：“他出去周旋了，看看公司的事还有没有弯转。”
她眼眶里的泪难以自抑地再度落下，哀哀地啜泣：“家里才出事没多久，阿婴现在又这样……”
江澄将手轻轻放在她肩上，说：“会好的。”
他走进病房，魏无羡靠坐在床上，看着窗外。
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看见是江澄，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
“托我的福，你免于月考摧残。”
江澄无视他的无聊玩笑，“检查结果过几天才有，姐姐给你办了休学，你就安心待着吧。”
魏无羡问：“江叔叔的事怎样了？”
江澄硬邦邦回一句：“管好你自己吧。”
魏无羡又笑了，说：“我以后要是死了，你就可以好好地养条小狗，就不用每回上街都扒在宠物店外面看。”
“当然啦，有得必有失，也没有我在街角等你了。”
江澄说：“你闭嘴。”
魏无羡摇头晃脑：“我不是在说丧气话，我只是相信科学。”
江澄嚯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瞪着魏无羡的眼睛，手捏成拳头抬起来，又展开，很慢很慢地落下——他轻轻地摸了摸魏无羡的头发。
“我不准你死。”他说得无可置疑。“只给你办了一年休学，我要你做我师弟。”
走进科学喜迎结局，魏无羡最后并不是白血病，症状原因不明。在反反复复的高低烧中，魏无羡熬过大半年。
江澄去F大报到时，魏无羡重振旗鼓读高三。
“日，还真成了你师弟。”每回提起这事，魏无羡都愤愤不平。
想起魏无羡的跳脚模样，江澄不由得承认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可爱。
虽说内在美无人想操，但能长久在一块，性吸引力之外需要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个人魅力。
等江澄将鱼丸煮熟，面线已经快糊了。
他叹气，将鱼丸面线装进碗里，端出客厅，调出一个电台新闻频道就着吃。
做电视的人，尤其痛恨看电视，电台反而是个更为老派简洁的汲取资讯渠道。
手机的消息提示震个不停，江澄吃了两口面，划亮屏幕。
魏无羡又发来几条消息，几篇今日头条的转发，大标题无关痛痒。
无聊。
左上角的新消息嗖嗖嗖地往上跳，江澄点开一看，《直击现场》机动组的讨论群一会儿就刷爆了99+新消息。
他的心一揪，直觉告诉他，肯定出事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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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冕之王日子真挺苦的。
并没有写到某一处喜欢的互动，明明行文也不算很拖沓，苦恼，好坏就那样吧。
日常爱猫（爸爸）←着重号 @十二月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