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雩

*现代，羡澄西皮向，新闻工作者设定

>>>（十九）

“不需要做功课，裤子一脱就行了。”当时江澄这样同魏无羡说。

魏无羡在医院门外止住脚步，“肛肠专科”四字分外醒目。他看了招牌很久，又回身盯着江澄，目光惊恐，“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江澄将车锁好，淡定道：“暗访啊。”

魏无羡说：“这和我想得有点不一样。”

江澄反问：“你以为是什么，警方卧底？你对我们栏目的误会还挺深。”

魏无羡连连打了几个否认手势：“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怎么说，让我来做的暗访就不能帅气潇洒些？”

江澄一笑：“制服诱惑，不喜欢吗？”

“去挂号吧。”他示意魏无羡往里走。

三个硕大的问号在魏无羡双眸中闪闪烁烁，他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去挂号？看什么病？”

“我一日三餐三天一日，能有什么病？”他还待贫嘴。

江澄钦定：“就去检查痔疮吧。”

魏无羡暴跳：“江澄你是不是公报私仇，专门在这阴我？”

江澄认真澄清：“绝无此事，这题就是要报道私立肛肠医院天价收费。”

“不是说大会期间不做负面？”

“老板定的题。”

“为什么车祸是负面，痔疮就不是？”

“答不了你，帮你打通周总电话？”

魏无羡仍在顽强抵抗：“我绝不让其他人日我——仪器也不行！”

江澄又问一遍：“真不去？”

魏无羡斩钉截铁说：“不去。”

江澄点头：“那我自己去。”

魏无羡眼睁睁看着江澄走进医院大门，咬牙吼住他的背影：“江澄你等一下！”

当魏无羡告诉挂号护士自己姓魏名远道时，语调仍是十分哀痛。

江澄问：“谁是绵绵？”

魏无羡面如死灰：“我会把这个名号拿去拍卖，价高者得。”

护士殷勤，说已挂某专家号，马上可就诊。

江澄替魏无羡整理了下手包带子，目送魏无羡走进诊室，给他发去一条微信消息：摄像头的位置自己调整好，出片后别怪我不帮你打码。

很快得到一个操字的回复。

江澄弯起唇角。

私立医院的环境较公立相比，显然更为宜人。灯光柔和，沙发柔软，未必药到病除但一定宾至如归。一种“家庭温暖”的幻像建构，用钱买关怀，一分钱换一分爱。

护士带江澄去休息的地方等待，她眼神泛着好奇：“您是方才那位先生的……”

江澄坦然答道：“家属。”

这个词说出口十分自然，坦露真相不应难为情。

姑娘并不很相信：“您们不很像呢。”

这对一位称职的医护工作者而言，问的已经太多了。

江澄只是反问：“谁更好看？”

姑娘笑笑，给他斟了一杯温水，江澄顺势不经意地问她几个问题，关于医院的基本情况、病人流量、病人治疗后的反馈等等，看似十分关心家属的诊治能否达到最佳效果。

实际上，江澄戴了一副偷拍专用的摄像眼镜，一一拍下。

再温暖的医院，都不会是家。

江澄窝在沙发，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没有未读消息。

这只是一场戏，为了逼真效果没有提前告知演员，他们既然入得这一行，就没有不敢做的事。他明知魏无羡的夸张拒绝是为了同他玩笑，也知道魏无羡如今的身体还算康健。

但是，等待总是意味着随后而来会有一场郑重宣判，哪怕结果尽是意料之中的唬人儿戏，担忧仍然挥之难去。江澄开始后悔这个决定，他希望诊室里现在趴在床上的人是他自己，再尴尬的接触，也远胜此刻的难熬。

熟悉的消毒水味似一张网，将他再一次当头罩入曾经的忧心与无助。

那时值班医生打开门让江厌离进去，要同她谈魏无羡的检查结果，江澄背着书包也想跟进去听，医生看他一眼说，小孩儿就算了。

江澄独自坐在走廊长椅等待姐姐，到那时一句话都不必听，看她的眼睛就会明白。

他强作镇定，从书包抽出一本习题来写，做二十题对一次答案，对五题打一个勾，红勾满纸飘，那个飘忽不定的叉像十字架在心中旋转，命运的宣判迟迟未落下。

江澄尚年少，不知两个人在相遇后还会有这样多的磨难，以为既然能有运气写下缘分开篇，定能一帆风顺到达彼岸。

相爱很难，相守不易，需要许多幸运，很多人没有这番福气，所以总是拥有爱然后又失去，或是终生爱而不得。

江厌离红着眼睛走出，江澄的心往下一沉，而后姐姐拭去眼泪后绽开笑容，说结果是好的。

江澄起身，习题从膝盖跳落地面，还没来得及合上盖子的三菱笔一同滚落。

这瞬间他已决心再不同魏无羡分开，无论哪种形式，友情亲情爱情密不可分。活着很艰难，爱也艰难，二者都需要勇气，而爱就是生活的勇气。

“先生，麻烦进下诊室，医生想同您交待一下魏先生的情况。”护士姑娘温柔地说。

江澄推了推眼镜，说：“好。”

tbc.

>>>（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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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看看年前能否写完

爱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