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辛简】无智者
*大宋少年志
*高亮预警：王宽X元仲辛X赵简等边大三角
*背景参见元仲辛视角>>>无离恨
1
赵简抬手叩门，应门的是王宽，她垂下手，理了理袖口。
王宽说：元仲辛和衙内上街去了。
他侧开身，礼貌性征询她是否进屋小坐。
赵简倚门而立，蹙眉道：那家伙伤才刚好。
他总是这样。王宽阖上房门，与赵简顺着游廊往前走。
谢谢你照顾他。这样的话赵简自知不必讲，七斋人一条心，过命情谊，生死之交，谁照料谁都是分内事。
何况又是王宽与元仲辛。
踱步至庭院，王宽站定脚步，悠悠道：他一直牵挂你。
赵简一怔，垂眸片刻又抬起眼帘，笑道：我是否该感激同僚有心。
你们又何苦？王宽摇头轻笑。
赵简微微仰脸看他：七斋众人情谊深厚，谁都惦记谁都不出奇，正如我也时常想念你。
王宽只微笑，不言语，好似不觉赵简的话有多少真心实意。
2
赵简在石椅落坐，王宽也在她身侧坐下，相隔得体分寸。
他们静听了一会儿鸟叫蝉鸣。
为他治伤时，你一定不好受。赵简道。
王宽微微颔首。
她轻拍他肩，似迟来安抚：他中箭那回，我乱了心神，差一点要你去锯箭，其实我很清楚，你不会比我镇定到哪里去。
王宽道：原来你知道。
赵简自小习武，旁人举动桩件留心。纵使王宽强行按捺手腕微颤，又岂会一无所感。
她同他说：你认识他比我早，感情也更深，我知你也未必有十足把握。
只是见赵简慌张，王宽更需冷静。毕竟，她和他之间，总得有一个人去为元仲辛。
还未等王宽回话，赵简又道：王家的休书，我父亲早已收到。
王宽的神情忽尔变得很难过，赵简明白，他最大的痛苦绝非出于失去未婚妻。
她将手指尖搭在他手背，露出释然笑意：谢谢你，让命运的枷锁彻底放过我。
也是可笑，故事未有下文，已要提笔作了断。
3
作为朋友，我着实不愿见你们彼此蹉跎。王宽劝说赵简，真心实意。
赵简只道：我自有凌云志，何须做男子下堂妻。
王宽道：感情怎可自控？
她看向他，一晃神间岁月都漫过去，檐间雨尽数融归泥地。
赵简坚定道：我可以。
王宽不置可否：为什么？
因为我控制过，王公子，还要我说得更明白些吗？她露出从容笑意。
两家一度交好，她常常与王宽一道在宴席间玩耍，两人不过都是字未识全的小孩儿。
交换生辰帖时，赵简未知世事，只听父母说，王家公子以后会是你的夫婿。她不知夫婿何意，却也在街上看过一两处人家娶新妇。所谓成亲，是否就是两个人，将日子过得像爹爹和娘亲，有说有笑，有商有量。
不是没有过闺中心事，赵简也同姊妹听过戏，翻过画本，并非生下来就断爱绝情。
那天她在酒楼上同密友划酒令，忽闻街上有人纵马而来，起身而视，满楼红袖，遍地花枝。御马之人身姿翩然，已向远处去。
侍从在她耳畔窃窃笑道：是王公子。
满开封，又有多少位王公子，对赵简而言有特别含义。
父母谈论起王家有意退婚之事时，赵简恰好在房门外。
这到底是公子的意思，还是王大人的意思。母亲追问。
父亲怅然道：赵家日趋破败，是谁的意思无关要紧。你知我一心只愿赵简嫁予好郎君，此事先不必同她说，免得她难为情。
赵简那年不过十四岁，攥紧拳的瞬间便铁了心。
她谁也不恨，谁也不怪，莫非能同名门望族公子攀亲便是女子至大殊荣？她学书习武，为的绝不是谁来要娶便娶，想弃就弃。她的命运，得掌握在自己手里。
世间万物阻她，不死便不屈。
倘若早知王宽从前并非无情义，她也不会如此坦然在两人阔别多年初相见时，这样随意地同他提起她的名。
她当然记得他，费尽千辛万苦，为的就是避开他，以此逃脱任摆布的命途。
人世纷繁，偏偏王宽是她旧日的未婚夫。
4
想问你很久了。赵简起身，示意王宽往回走。
王宽微微侧过脸，去听她说话。
如果我无意退婚，难道我们重逢后，你当真会娶我为妻。她问。
王宽片刻后道：这是自然。
为什么？赵简追问：是为礼法，还是为本心。
她轻轻巧巧地笑起来：我也很想你问一问自己。
聪慧如王宽，自然明晓她的弦外之音。
赵简道：倘若循规蹈矩，我们也算是命定，只是世事总有意外，我逃不开、你也避不了。
意外有自己的名字，赵简咬牙切齿喊过许多遍，王宽且笑且没法子地念过许多回，元仲辛，元仲辛。
5
回到寝室时，元仲辛已经扫街完毕，桌上满是果子点心，小景吃得香甜，韦衙内去喊在练功的薛映加餐，两人在庭院闹得鸡飞狗跳。
元仲辛腮帮子里鼓鼓地塞了半只青枣，另外一半被他搁在手心上上下下地抛。
去哪里说悄悄话啦，都等你们老半天了。他就这么没心没肺地对他们笑，乌黑瞳仁溜溜直转，眉眼风流，字字含了情又似句句无心。
王宽抬手接过元仲辛当空掷来的半只苹果，唇边浮现隐约笑意。刹那间，赵简忽尔想起王宽说过的话，聪明人也有许多人事难勘清。
向来所愿非所得，情爱里无智者。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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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宽视角>>>照无眠
